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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组诗)
文/朱永富
《采山药的老妇人》
秋后的铜丝草,在黔西北高原隐藏血丝
阳光试图穿过一颗荡秋千的露
村庄在一张纸上潜伏,移动内心的核
采山药的老妇人,一只冬瓜模样。在黎明的草尖
拣拭风霜。背上一只倒悬的麻皮袋,像一条黑蛇的大嘴
一口吞下落日。黄昏已经很瘦了
但接下来的日子
会更瘦
《瞎眼算命子》
瞎眼算命子是陌生的,他靠着一根熟悉的拐棍
进入这同样陌生的土地。在乡场一角
拉开架势。一只黑色二胡,扑腾着
钢丝,蛇皮,木屑等诸多因子
以及尚未出口的故事
命运一但出口,便柔弱了许多。像水
牵扯出因果。“八”字里一撇一捺两把刀子
总剜割我们看不到的位置
就像此时,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过
瞎眼的算命子,突然目光如矩,奔入人群
我们都成了瞎子
《货郎》
二十年前,他从很远的地方
走进我的童年。货担是繁华的
总是那么招人显眼。小首饰,小玩具
吸引着骨碌碌直转的眼球
走村串寨
东家门上吆喝,西家门上还价
操着一口普通话的外地男人,熟知
生活的斤两
《出场》
我的目光伫立在黑夜
这个清规如矩的女子,坚守着
一座坍塌的贞节牌坊。脸上
是捉摸不透的潮汐。再向前,一步
或许就可以迈出心底的防线了
秋事未了,雪花尚未吐出双唇
我只能凭借一些细微的判断,感知
内心的蝼蚁,怎样撕咬一棵小草
而后扑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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