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浪子(散文)
散
文
浪
子
(散文) 文/金矿
今日无意中在网上游览到一位网名逍遥公的散文《朱国瑾杀鸡》,是追忆散文作家朱国瑾生前曾亲自杀鸡招待客人并一醉方休的故事。方知这位楚州第一位写纪念周恩来总理散文的作家朱国瑾先生辞世了,只是死因不详。很是遗憾,这是楚州文学界的一个损失。因为他毕竟很致力讴歌过故乡,讴歌过故乡的伟人,他的作品曾在故乡墨客学子心中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提到朱国瑾,我是很熟悉的。因为我也爱好散文写作,先入门为师,他应该是我散文创作的引路人。比我大不到十岁,是老淮安一位标准的公子哥儿,老家是建湖人,建国初老淮安属盐城行署,他父亲在自然灾害期间从盐城调到淮安师范学校任校长,他们兄妹也就跟随来到了老淮安。
师范校长是同县委书记一样级别的官员,由于生活的处优给他带来放荡不羁、放浪形骸的粗俗性格,那也叫倚官仗势吧。在熟悉之前就曾听同我一起教书的淮师生谈过他的奇闻。说他在扬州师范读书期间多次对女生耍流氓,没有拿到毕业证书,还被判了几年徒刑,走出高墙后安排还是靠占老子光,到县文化馆做个工作人员。
由于他放浪形骸,思维很活跃,文笔基础也很好。当时在文化馆没有一技之长站不住脚,音乐、舞蹈、表导演、美术、书法他都不行,唯一让他能进入专业的就是业余文学创作。一开始他还称不上是老淮安的笔杆子,诗歌、小说、戏剧他都不是内行,文化馆的创作老师是南京下放干部、后来复职当南京市文化馆长的檀济川老师,此人当时淮安县文学创作的代表人。他与老师靠拢,很快就写出一些很自由放荡的浪漫怪异体散文,经老师的荐举居然有两篇登上新华日报文学副刊,一时名声鹊起,让我们这些文学初学者仰望。
那大概是一九七五年,我的业余文学创作欲望很强。写了两篇散文投寄到县文化馆。没有想到很快就得到他们这些老师的重视。据说从五百多篇作品中抽出五篇被油印下发给业余作者,其中有两篇短篇小说一首诗歌一篇散文一篇故事,我的散文入选。算为文革后第一次全县作品讨论会讨论样稿。那次参加作品讨论会有二十多位业余作者,他是会务组成员。我算第一次认识了他。
对他最初印象也还就是其放荡的性格。他家是城里人,那一晚非要睡在我们开会旅社的大房间,大房间都是上下单人床,我记得他在我们这些都是初相识的乡下人面前夸夸其谈,语言粗俗而随便,主要谈他见新华日报的创作成果。当然也问起叫金矿的人,说这次评选出参加研讨的散文就是他推荐的。受到鼓励,我不禁受宠若惊。
其实那一次研讨会后,编集计划倒搁了浅,不了了之。到了一九七七年,檀济川老师回了南京,朱也就坐上全县文艺创作辅导的第一把交椅。当时文革后期开始重视文学创作,由他主办了一次文学创作讨论会。那一次终于将改好的稿子编成一本《淮安文艺》,我的一篇约三千字的散文《白马湖情深》被收进作品选,算是我发表文学作品的处女作。
从那以后由于散文创作的联系,我和他没有少来往。那是周恩来总理逝世两周年之际我写了两篇关于纪念总理的散文以表达家乡人民的哀思。一篇是《周总理回来了》,一篇是《杨柳花》,当时初稿成功后先请南闸中学语文老师刘立恩一阅,他当时就肯定《杨柳花》的成功估计一定会刊用。当时我就把文稿寄给朱国瑾老师,他很是惊喜。替我动笔修改了,通过润饰文章灵动添彩了许多。我当时很感激说如果发表,那就署两个作者的名字,他说这也无所谓。
那几个月,他对我显得亲密。到我这里来了两趟,有两位大队支部书记是我朋友,帮我集体招待很是热情,他也很感动。我进城到他家也去过,在东长街机关幼儿园对面,他没有把我当着乡巴佬慢待。和他相处,他的散文创作经验让我吸取了营养,当时连续写了好几篇自我感觉良好的散文。令人惊喜的是《杨柳花》很快被上海文学1979年第一期刊用,而署名只是他一个人。他当时说得很轻飘,说编辑排版时疏忽,应该是两个名字,说他的名字还在我后面。他说已经去信请更正了。我当时并没有介意。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蹊跷了,竟然就以此篇作为书名让他集结在四川出版社出书了。书中还有我另一篇散文《白马湖渔歌》,书中连我金矿两个字都没有提到,这时我就有点被忽悠的感觉。好像此君人品人格都不太好,为什么事先连一句歉意的话也不同我讲呢?当时老淮安有几个文友都曾看过我的文稿,替我打起抱不平来。特别是南闸中学的刘立恩老师很是耿直,更不服这口气,把我那份请他修稿的复写原件拿到文教局,很不客气地说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从那以后,他看到我总是有点尴尬,当然,我的散文稿也就再不请他提高见了。
他出的第一本散文集,内容和文笔还是不错的,主要是集子中大部分篇目题材优越,都是写家乡人民怀念周恩来总理的题材。其中有一篇《浴巾》很有影响。尽管有我的那两篇,毕竟他的成绩还是无可置疑的。为家乡总理题材散文可说是标新立异、首开先河。为后来出现黄宗英老师名篇《天上人间》,魏毓庆老师的《槐花蜜》,赵海洲老师的《聊寄淮安杨柳花》等等总理题材散文热做了良好的铺垫。朱也正因为有这本集子出名,很快被调到江苏省群艺馆参与编辑《乐园》文化杂志。
到了省城,地位高了,思维和文笔也有了进展。后来确实写了几篇散文力作,在读者中有影响的有中篇散文《黄河九唱》,以及后来引用为书名的《醉卧秦淮月》。他第二本散文集《醉卧秦淮月》出版后,承蒙还想到我,特地签名寄送来一本。在他编辑的文化杂志上也发了我两篇文稿。1985年我去南京在省群艺馆,他还提出要招待我,我委婉谢绝,说自己只是匆匆而过急于办其它事情。说实话我真不想领他这个情。那便是最后一面,从此便失去关于他的消息。
前几年一位文友偶然又不经意地提起他,说他这么多年就再没有出作品,听说是到四川下海了,个人生活有点窘迫。与原先的夫人离了婚,那小女儿也早已成人不在身边,在楚州时曾有一公开情人早已失去亲密往来。他这人放浪惯了,我估计这个秉性改不了,再说离开故地去了他乡,加之又到人生的晚秋,生活能力差了,生活难免会失意的,难怪他很早就封了笔。
哎,世界上还是人无完人的。他如果在世应该还不到七十岁,遗憾的是那么潇洒浪漫的人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我相信那位网友是不会骂他的,他这散文浪子还是应该称得上了不起的散文作家的,是楚州(老淮安)的骄傲,我应该感谢他对我文学创作的启蒙辅导。特别是散文超脱思维的浪漫主义构思方法对我确实有很大影响,我的有些文笔风格还真是接受了他的教益,我之所以晚年还有散文创作的兴致还正是他鼓励的延续呢?
哎,散文浪子先生,不知你是在什么地方举行的人生落幕仪式?故乡你的学生加朋友的我对你很有庄重的好感,还在思念着你。但愿你浪子的灵魂不再流浪,赶快回到你曾讴歌的故乡……。
赐教处:江苏淮安市楚州区南闸镇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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