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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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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8 15:57: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穆桂荣 于 2009-3-18 16:18 编辑

春天飞回来


    韩翯在儿时就听奶奶说过,妈妈是北京人,漂亮、时髦,但任性。
    妈妈不习惯东北的爸爸对生活一点也不懂得讲究,他的粗犷、憨实在她眼里是鲁钝、傻帽。而爸爸却偏偏看不惯妈妈的爱打扮。
    只要她一走近梳妆台,就得用个把时辰,煞费苦心的对着镜子,精心打扮。刚洗过的头发像黑色的绸缎,柔韧、飘逸。她把润肤霜挤在好看的额头、鼻梁、两腮和下巴,用指肚轻轻地摊开,揉匀在整个脸上,连耳朵脖子也会得到平等的待遇,然后再拿起粉扑在脸上扑上淡淡的一层,再顺着弯弯的眉描上几笔,最后,嘴唇涂上薄薄的一层唇膏,让唇始终保持一种湿润、柔嫩的光泽。她用的化妆品都是接近自己皮肤的自然色,整个形象在别人眼里就像没化过妆,让人觉得这女子的秀丽完全是天生的。她的外套和衬衣的色泽也搭配得很协调优雅,身上的芳香让人闻了心悦。打扮会给她带来新的希冀,时装令她领略生活的高品味,她俊俏时尚独领风骚。
    她深知女人的魅力是无价资本。她细腰款摆,她枝压群芳。只要你的慧眼一瞄,就会被美的劲风袭击一次。她的美令人炫目,她的美让爸爸更担心会招惹是非。为此,他们经常吵嘴、打架,爸爸高高举起的大手掌往往悬在半空,等拉架的二叔一到,巴掌正好落在他的脸上。她却趁机挠爸爸几把,他的脸上时常挂着花。但他至始至终疼她爱她。
    在小翯翯刚过完满月,她又开始搽胭抹粉没完没了,他真的又来火了,对她说,我们都已有了孩子,你应把精力多用在照顾女儿身上才是。他见她无动于衷,便更大声地斥责,我们是工人家庭,没这个条件和必要化妆,幸亏文化大革命过去了,如果是在那时不把你当资本主义的尾巴给割了,也得把你当做奇花异草给斩了。这时她头一抬便理直气壮地说,你少跟我扯政治,你懂什么?要活就应活得像个人样,我不会像你们猪一样地过日子,打扮这是我的爱好,你管不着。奶奶在一旁气得直哆嗦,二叔出差了,这次他真的打了她。没想到这一下捅娄子了,她从没受过这委屈,只见她怒不可遏,哭着喊着把才一个月大的小翯翯推给了奶奶和爸爸,自己一扭屁股便走人了。
    奶奶抱起瘦筋筋的像个干巴猫一样的孩子,掉下怜惜的老泪,小孙女在奶奶的怀里闭着双眼嗷嗷叫唤。从此后,奶奶不断地忙着换洗尿布,精心喂养,如养花一样地养着自己的小孙女,日夜操劳中对孙女的疼爱排山倒海的涌来。
爸爸认为,她自然会回来的,难道女儿不是她的命根子?奶奶总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孙女,如同抱着一个羽毛未干的小鸟。奶奶有时自言自语,还不回来,心好狠。
    几个月过去了,爸爸着急了,憔悴了。奶奶心也慌了,要儿子快去请吧!
    他匆匆乘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见到岳父岳母,他们说,她是回来过,说和你干仗了,我们一听就来气了,大骂女儿一顿之后,告诉她,大老远的,别因鸡毛蒜皮一点小事就往娘家跑。她住了几天就走了,我们还以为她回婆家了呢?这丫头去哪里了?唉!真后悔当时说那些气头话。
    只见老俩口唉声叹气急得转圈圈,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愁容满面地回家。


几年过去了,韩翯一晃长大了,上学了。他们的分离在别人看来显得那么平平常常,如雪落长河,无影无痕。可在韩翯的心灵深处,却是块百治不愈的心病。尤其是在听到有孩子唤妈妈时就更难过。多想自己的妈妈也在身旁,多想妈妈牵着自己的手,和别的孩子一样撒娇在妈妈怀里,亲着她的脸儿。可这些幸福都已不属于自己,她心里暗想,有机会一定亲自去找妈妈。
    时光荏苒,韩翯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北京一家外贸公司工作。北京是一个每日更新的城市,一个注册为绿色之都的城市,韩翯带着母体的血液和精神向它走来。一个星期天,她走在郊外的大道上,拐进了父亲曾说过的老地点,寻寻觅觅,边走边想奇迹般地遇见妈妈多好。她见到个有姿色的年龄和妈妈相仿的妇女便问,那个妇女温和地说,姑娘,在这个快节奏的年代,城乡巨变啊!你看,到处都在规化、改造、动迁,即使有名有姓有地址,要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那女人轻轻摇着头既同情又无可奈何地走远。韩翯叹口气在心里忿忿地说,你为什么不就是我的母亲?她的眼里没有了泪,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哭了。怨谁呢?
    当她走进巷子的更深处,已迷迭了方向,待仔细辨别时,一道闪电疾速划破天空,紧接着,一个惊天动地的雷声,似乎将大地震得微微颤抖。霎时风借雨势,雨借风威,天像被捅了个大窟窿,瓢泼大雨猛压下来,风雨搅得天地一片混沌,雨咆哮着、横行着,在若大的城市里肆虐着。她任凭风雨的吹打,迷糊糊地寻回单位。她垂着湿漉漉的头发陷入沉思,母女团聚的美梦不知还要等到何年何月,她不明白上帝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老天太不公平了……虽然她不相信有上帝。黄昏的阴影一点点滑过她的面颊,两颗晶莹映下一片泪影。
    又一日,鬼使神差,她沿着菜市口大街往前走。在晚风轻拂中与一条老胡同相随而行,她完全沉浸在老北京的文化氛围里。古老的四合院灰色的院落像刻出来的版画,那又细又深的巷子恍若穿过一个个朝代,从元明清延续到现在,与岁月交织在一起,与一些事物混杂在一起,让她感到有些迷茫。她踽踽而行,夜渐渐来临。月光很浅,浅得连前方的树也模糊不清,昏暗得犹如某部电视剧里的情节,寂静得有些瘆得慌。迎面走来的人,一个个神色恍惚,后面的人好似在追赶着前面的人。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她突然想起这里会不会是谭嗣同被砍头的地方?她匆匆走过亡人的路口,不敢回头。跌跌撞撞回到了寝室,辗转反侧,想起爸爸也曾多次托人打听过妈妈的下落,但都没有过确切的消息。多亏奶奶不知道孙女又在满天下找妈妈,不然她又要心疼了,又要涕泗横飞。想想无缘与妈妈相见,落下一串串伤心的泪珠。难道希望真的成为泡影?生命中总有太多的变故,世事无情地灼伤了她的天真,她躲在彻骨孤独的一角暗自伤怀。小时候曾多次梦见过妈妈微笑着向自己走来,她抱住妈妈嚷着,妈妈你不要走了好吗?我想你啊!说着放声大嚎。奶奶被吵醒,搂过小韩翯说,不哭了,乖孙女,你妈妈要是个有心人她会找你的。说着自己反到抹起浑浊的眼睛。小韩翯的爸爸为了妈妈,为了韩翯,坚决不再娶别的女人。
    韩翯住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不会像人发思古之幽情,但她有思母之情怀,她在这陌生的城市孤独地等待着那一份奢侈的母爱。有时她也恨母亲隐得太深,有时也同情妈妈,现在不知妈妈是什么样子了,可无论如何,她都想见到妈妈。她又拿出了爸爸保存多年的妈妈的照片,看了又看,双手捧着妈妈的长发,半天放不下。俏像里浅蓝色的套裙,高跟鞋采在北京古老的青石板上“咯嗒咯嗒”如歌如梦。她从内心羡慕妈妈的端庄、洒脱。和妈妈相比真是相差甚远,当自己对美也醒然大悟,买件衣裳,刚穿上身,世界早已改变,连时尚的末班车也来不及一乘。
    初夏,清晨的陶然亭恬静得能听见太阳的呼吸。多情的河床柔情的流水,草儿摇摆着葳蕤在水边,绿得滴下了碧;花儿得意的香把河水饮醉,流向远方。山总有吹不尽的轻风,林总有唱不完的鸟鸣。在这个热烈而浓郁的日子里,韩翯和一个女朋友(又是同事)在陶然亭里散步。
    有情致吧?朋友用眼睛问。
    浪漫。韩翯用眼睛回答。
    比这更浪漫的事还有呢!女友调皮又诙谐地向前一指,瞧!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男青年在女友的手势下大方地向她们走过来。女友介绍,他叫晓松。
    他们问好,握手。
    晓松在一家外企工作,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较优越……还没等女友介绍完,韩翯望着那个才俊青年问,朋友是哪里人?没等他回答,女友点着头风光地说,当然是皇城根人了。韩翯稍犹豫了下。
    晚上,韩翯用手机拨通了爸爸的号码,爸爸对女儿的这桩婚事有点顾虑,奶奶干脆反对,说,我不喜欢北京人,我不能让孙女再像她爸爸一样受伤害。韩翯从小就在奶奶身边,经常听奶奶说北京人看样子斯文、嘴甜心苦、眼高、傲气、霸道着呢……听的多了,自然在心里产生一定影响。韩翯虽然思念北京的妈妈,但从来没想要找个北京的对像。这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北京的小伙一旦喜欢上这个女孩就甭想从他的手心溜走。
    在这之后,晓松常来找韩翯。可她只想把他当个普通朋友相处。见面久了,俩人说话又很投机,后来就无话不谈。韩翯说我妈妈是北京人,至从生了我就不见了,心中非常想念。晓松心里一亮说,好啊!你不就是想母亲吗?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位妈妈好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一家既整洁又清静的小饭馆,吃了手擀三鲜饺子之后就去了一个让人感到更舒服的家,五十来岁的老人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她拉着韩翯的手说,孩子,你来了就好,快坐下。韩翯刚叫阿姨……晓松忙笑着说,叫妈妈,她就是你永远的妈妈。老人又说,孩子,听晓松说了,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今以后,我愿做你的妈妈,妈会疼你的,和你的亲娘一样。韩翯看到了老人眼中闪烁着善良与温柔的目光,那从心里流出来的话带着微微的颤抖,落在地板上铿锵有力。韩翯感到有一股暖流在内心涌动,鼻子一酸,搂着老人的脖子嘤嘤地哭了。老人抚摸着她的头说,翯翯,想哭就哭吧!委屈你这二十几年了,人生太多的苦难你都承受过来了,真是难为孩子了。一老一小边说边哭得好不伤心。晓松也红着眼圈说,我以后会给翯翯一辈子的幸福,让她完全忘记什么叫痛苦……晓松安慰着、劝说着。韩翯在这份浓浓的亲情中感恩这生活的馈赠——难得的人间大爱。韩翯既深情又甜甜地叫了声妈妈!大家破啼为笑,为情,为缘,为这份迟到的母爱。
    金山上,绿草如茵。韩翯心想,晓松、晓松母亲,自己周围一起工作的人,都是那么热情、大方、真挚,犹如这萋萋青草,叶牵叶根连根,芬菲可人。让人感受到这里充满无限生机并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生死不渝的维系,以及坚守下去的那份信心。她置身于这座健康与阳光的北京,内心那座冰山正在逐渐融化。他们相拥在夕阳的余晖中,这是一对多么完美的恋人,他们已完全陶醉在爱里。她抬头又看到晓松甜蜜蜜的笑脸,心里的爱荡起美丽的涟漪。她望着无际的芳草,踏着欢乐的节拍,脸上露出了从没有过的微笑。
    春去春又回,鸟儿振翮高飞,华丽了一片青天。

    晓松和韩翯要结婚了,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晓松陪翯翯去化妆,他要把翯翯打扮成世界第一美人。他们选了一家又一家的美容院,但都不太中意,翯翯忽然想起女同事们常提起的那个“天天美容院”。他们走进了这家美容院,看得出生意兴隆,进来的顾客匆匆,出去的顾客非凡、潇洒。晓松请了这家的老板师傅,这位师傅忙完手中的活走了过来,并爽朗地说,噢!又是一位新娘,每一位新娘都是最美的,放心吧!我会把新娘打扮得美上加美,不过,给你们化妆之后,小伙子你可要大声说,我的新娘天下最美。师傅望着他们风趣地说。他们高兴地连连点头。
    在师傅刚给韩翯做面部洁肤时,晓松就和师傅聊,您有三十岁吗?我叫您姐姐吧!
    哎哟!何止三十啊?四十多了好不好?不蒙您,我的女儿都有您大了。
    啊?他睁大夸张的眼睛又连忙改口叫阿姨,您的皮肤仍如婴儿般的光泽细腻,您可真会保养。
    师傅笑了笑说,我呀!年轻时就讲究保养,为这还挨过老公的一个大巴掌。听的人都笑了。又听她继续说,因这一巴掌,我一赌气,开了个美容院。
    韩翯听了心里一动,躺着的身体倏地坐了起来,直楞楞地打量着她。当年妈妈的影子飞到了眼前,嘴唇一颤,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妈妈!她看着姑娘突然的举动,心里说,难道你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只见翯翯扑在了妈妈的怀里失声痛哭,连连喊着妈妈——妈妈——她也泪流满面地抱紧了女儿。断续着说,翯翯……乖孩子……妈的心肝。
哭过之后,母女俩叙起离别的话,妈妈边爱抚着女儿边说,孩子,这些年,妈妈一直在到处找你们,联系当地各个学校和街道,都杳无音信,往你爸爸单位去的信和往家里去的信都查无此人,你们到底都去哪里了?让娘找的好苦啊!说着又落下泪来。
    翯翯听完妈妈的话心里糊涂成一团。妈妈拉着她的手匆匆来到楼上,打开一个抽屉,倒出一堆被退回的信说,女儿你看!这都是妈妈给你们的信。女儿拿起一封封的信看了又看,惑惑地说,我们家和爸爸的单位都不是这个地址呀!难怪都退了回来。
    妈妈惊愕了,啊!我还以为是你爸爸有了新欢而不理我了呢?原来你们也搬家了?单位也调动了?
    那时我还不记事,听奶奶好似说过。翯翯边回忆着边回答。
    大家如梦初醒。韩翯又若有所思地说,如果那时手机像现在这样普遍,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韩翯在无比欢快、喜悦中拿出手机立刻给爸爸打电话。妈妈这时也掏出了手机,急不可待地向女儿要了号码,走到窗口拔了过去,喂!戆戆,(她以前就喜欢这样叫他)感谢你!感谢上苍!给了我爱的新生命……快过来吧!明天是我们双喜临门的日子……她及温柔、甜蜜、激动。
    这喜讯来得比女儿结婚更惊喜,爸爸领着老奶奶兴匆匆地连夜赶来了。一见面老夫妻俩手牵着手,生怕再分开似的,那亲热劲,又是鼻涕又是泪。可刹那间,妈妈又怒气冲冲地问爸爸,在我离家的第二天就给你写了信,你给我的回信为什么那么绝情,让我的心在流血,让我有家难归。她又流泪了。他一口咬定,我从没收到过你的信,哪里还谈得上给你回信?我敢发誓。
    妈妈又忙不迭地从大堆信中找到了那几封信,爸爸拿着一封信,一颗沧桑的心边看边想,说,这是宣传股的一个女干事写的,当时她正追求我,一定是她捣鬼,是我们给了她可钻的空子,是她让我们支离破碎这些年。我从工人提干后,为了躲避她对我工作和生活的困扰,不久就主动提出从锦州石化调到锦西石化。
    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妈妈又委屈地对他讲,知道你是个不爱写字的人,以为你找人代笔呢。那时我还以为你真不要我了,孤独的夜里听风听雨,想念孩子就抱着布娃娃哭。可是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我的“水性”很好,顽强地跳出了固有的情绪忧伤的心就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振作起来,发挥自己的特长,让美回到人间。悄悄离开了娘家,想尽一切办法开了一个小小美容店。边学习、边摸索,老天不负有心人,美容店越办越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客越来越多。不久便成了现在的美容院。当时父母那里正拆迁就把他们早早地接来一起住。现在好了,你们也都来了,相信你不会让我从年轻等到年老,从荒冢等到古墓。他嗯一声说,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再不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小女孩了。只见妈妈停了停又有些抱怨、有些娇嗔、有些骄傲地问他,以后你还会反对我的打扮和化妆吗?他憨憨一笑说,这个问题,我要用我的后半生来回答。俩人相似而笑。
    此时的她一头卷曲的长发染得宛若绽放的花朵。抿着美丽的唇,心里的欢喜顿时洋溢成一片湛蓝的海,细瓷般的脸庞泛出了少女一样的红晕,眼睛又黑又亮,波光潋滟。她在他的眼里简直是一个风华、纯情、初恋的女人。他早已几分熏然。
    只见她又拉着奶奶的手说,妈!您吃苦了,把那么小的孩子拉扯到这么大,欠您的债我一定加倍还。奶奶一直合不拢嘴地笑,听儿媳妇这么一说,心里更舒服了,说,这回我把孙女交给你了,明天你可要早早给我孙女也描描化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结婚,如果耽误了我可不让你哦!奶奶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奶奶又说了,还是我的儿媳有本事啊!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美容院,了不起呢!
    妈!不是您的儿媳能,是现在改革开放的政策好啊!是我们赶上了好时代,若是在文革还不把咱当一棵草给斩了?她看见丈夫的脸蓦地红了,她笑了,由衷地。
    见大家的思想都有了改变,她心生温暖,
    人间的春天飞来飞去,他们的春天飞去又飞回。

    婚礼进行时,韩翯婆母的微笑就像一朵盛开的康乃馨,奶奶的眼睛笑得没了缝,亲朋好友的目光跟着翯翯母女转,娘俩的俏丽,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她们敢比春日的西湖水,她们敢比笑绽的茉莉花。

发表于 2009-3-18 18:50:14 | 显示全部楼层
久待,中成小说第一个贴子.

离小说远而离散文近.

问好,桂荣!
发表于 2009-3-19 14: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用散文的笔法写小说,小说多一重美!
发表于 2019-2-21 19: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收入大诗界网刊(总102期)

久已不见桂荣了……诗人飘向何方?
发表于 2020-2-11 02:28:5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桂荣似乎在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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