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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21世纪以来的诗歌创作,有人悲观地认为“诗歌死了”,其实,这种说法有些言过其实。据统计,目前古体诗词方面,全国大约有2000个社团,约1000种报刊,创作者达100万人以上;新体诗方面的具体数据很难统计,但每年出版的诗集不在少数。可见,诗歌没有“死”。但我们不能否认目前的诗歌创作存在不少问题,可以说,诗歌“病”了。
诗歌生病了,首先病在“态度”。现在写诗的人,多数态度端正,也写出了一些好诗。但有小部分人,或为了出名而写诗,或为了消遣而写诗,甚至有人将写诗当做一种卖弄才华的文字游戏。正如有位诗人开出的写诗“妙方”:“名词二钱,动词三两,习惯用语九克,个性一匙,才华半盅,情感和理性适量,与时光、万物的气息调兑,……涂在纸上。”(西娃:《深夜的游戏》)这样写出的诗歌定是空洞无物,难以感动人。正如这位诗人预料的那样,必将成为被读者“废弃的诗”。真正的诗人,写诗态度明确,为时而著,为事而作,敢于替百姓言疾苦,勇于为民间伸正义。例如白居易,他的诗歌“篇篇无空文”,在老百姓间广为流传。
其次,现在的诗歌创作病在“心灵”。目前,诗歌创作之所以不景气,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创作者没有写出真正的“心中”之诗。诗料没经过心灵的加工,即没经过理性的淘洗,没经过情感的发酵,没经过灵感的点燃。正如清人吴乔在《围炉诗话》中所说,诗料还是“米”,而没有酿成“酒”。这样的诗淡而无味,缺少灵魂。二是没有写出真正能够令人“动心”的诗。这与前者是相关的。因为,好诗要用“心”去“动心”,也就是以诗人之心去感动读者之心。诗人在一首诗歌中投入了“真心”还是“假心”,投入了“好心”还是“坏心”,投入了“许多心”还是“一点心”,这些都直接决定着读者动心还是不动心,真动心还是假动心,动“许多心”还是只动了“一点心”。
要使诗歌富有生命力,就要加大力度医治诗歌的“空心病”。中国古代传统诗学所讲的“诗言志”和“诗缘情”,就是强调心灵的投入。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还要契合读者之心,如白居易那样去满足读者的审美需求。因此,诗歌的生命力就在“一人之心”、“一国之心”和“天下之心”(孔颖达:《毛诗正义》)的结合点上。诗人不仅要发自己的心声,还要代表一国之人和天下之人抒发心声。有生命力的好诗都存活在读者心里,像《亚鲁王》这样的史诗,就是通过一代代的苗族人民口口相传的。因此,诗是要用心写作、感受和传播的。
古人云“诗穷而后工”,这是针对“怨”诗而言,要正确理解这句话里的“穷”字。它要求诗人深入社会底层,进入生活现场,用真心去写诗。这样写出的诗,穷亦工,富亦工;怨亦工,不怨亦工。所以,诗歌有无生命力,关键是看诗人在作品中投放了多少心情。你投放的心情愈多,诗歌的生命力也就愈长。今天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诗人们的心情是丰富多彩的,那么诗歌也就应该是百花齐放的。
因此有理由对诗歌创作充满期待:一是期待恢复和发扬中国诗与乐结合的优秀传统。中西诗学发展的路径是不同的,西方是“诗”与“剧”结合,属于叙事传统;中国是“诗”与“乐”结合,属于抒情传统。但是,从“五四”以来,中国新诗选择了西方路径,便逐渐疏远了传统。所以,现在的诗只能看、不能歌了。这是很大的失误,希望能够恢复传统,使我们的诗真正成为“诗歌”。二是期待诗歌与新媒体结合,与时俱进,不断开拓新的发展道路。近年来,有人主张诗歌要“走出纸面,走进媒体”,我很赞赏这种看法。可以充分利用新技术和新媒体,打造新的诗歌传播平台,或者使诗与音乐结合,或者使诗与图像结合,或诵,或歌,或看,真正使诗歌走进百姓的生活。三是期待诗人们能够创作出传世的好诗。(作者:古风 单位:扬州大学文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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