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哑榴

。灯



灯，爱上夜晚，用掌心探路。所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
足跟必得接触地面，或者一个脆弱的支点
泅过死寂的流水。眼晴看见的未必可以抵达
灯光，并不像人们所说的神奇
它并不只是亮在旅行者的眼里
而是手握冲击钻打通漫长黑夜邃道的掌心
而是在找不到立足点的悬崖或泥潭的边缘
脚底下的灯长成了悬崖上的草

灯，走过荆棘。那疼痛灯光一样流出鲜血
每一次流血，沾在走过的荆丛。一步，一血印；一步，一盏灯
足印将灯光印成一串，至今还那仫么淋漓着疼痛，那么鲜亮

夜有多漫长，夜有多深。灯光伸出无数的足
像海底的乌贼躲过鲨鱼的吞蚀，一路向前
灯光潜水而行。所有的海水都是黑的
那些飞行或泅渡的身影都只不过是小小的光源
灯光向我游來。海水或空气被灯光拍打出雪白的浪花
灯光冲破重重阻力向这艘草船齐射
箭矢，抵达

也许我像一条带电的鱼，每一个体表细胞都是发光体
在深海游弋。流星一样坠入你的眼
生啊。只不过是一粒荧火，一条发光的魚，一盏游动的灯
我的平安，或凶险。生，或死
就像深海里的一点光需要穿过多少恐惧，多么死寂的海水和空气
步一步游向你们。逼近你们关切的目光

手掌里，有盏灯
捧起希望。希望还是婴儿一样
手心里的温暖孵化着襁褓




    5.15.哑哑。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