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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的“活佛”    (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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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9 09:29: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心中的“活佛”(小小说)

  我叫林紫,是老天不公,还是老天有眼?让打小失去双亲的我,遇上一对善良的养父母。又让我在豆蔻年华,赐予我此生梦寐难求的心中“活佛”!

  在一个贫困而姊妹众多的家庭里,乖巧的我,备受姐姐的照护,妹妹们的尊敬,还让我和姐妹们一道上学,居然就我一人修完高中,参加工作。

  我十七岁离开养父母,到了我很不习惯的藏区,人烟稀少,饮食单调,气候寒冷,强烈的紫外线,不到半月,就把我白皙稚嫩的脸上,涂上了一抹高原红,把全身的皮肤染成了红铜色!让我成了地道的藏人。

  我是个每天在工厂里干着杂活的工人,一个月有了几十元的工资,我非常感谢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我省吃俭用,尽量多的把我生活结余给养父母寄回去。

  厂子里办起了藏族工人技术培训班,我有幸认识了一个与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教师,一对永远似笑非笑的眼睛,犹如一个生生的“活佛”,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听说人家还是大学毕业生,在县委工作,每次他来上课,我都专心听着他那诙谐幽默,道不完的一肚子锦纶。

  天缘?神意?有人竟然来给我提亲,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受宠若惊之时,心里不免忐忑不安,就我肚里的那点渣渣草草?怎敢与之相配?

    在汉族女子稀缺的藏区,我侥幸地成了君子难求的窈窕淑女了?就这样,我便成了“活佛”的妻子,有了一个“活佛”一样的如意郎君,甭说我的心里的惊喜与满足。我做了“活佛”的妻子,我将“和佛”似若珍宝。

  有了“活佛”的言传身教,我的文化一天天在进步,我的身份也有了长进,不久,我便做了一个小女孩的母亲。把小女孩培养成了如我刚来藏区一样的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可她比我幸运多了,不但读完高中,还读完了大学,远走高飞!

  我的“活佛”不但工作出色,品德高尚,修德圆满,在县里的职位步步高升,后来又去了州上工作。

  我的身体确实有些娇小和单薄,加上物质匮乏,营养不良,多次在夜班晕倒送医院急救。

  也许“活佛”护佑,我有幸从工厂调到县上的文化馆工作,我非常热爱这项工作,满足了我对知识的渴求!我拼命的阅读,阅读......

  可是,正当我浸泡在知识的海洋里倘佯的时候,我家“活佛”被调到了省城,我也到了藏区提前退休的年龄。

  为了成全我家“活佛”,我不得不忍痛离开了我饱览群书的文化馆,来到了省城做了全职家庭主妇。

  从藏区来到省城,没有了草原,没有了天高地阔,看不见日月同辉,听不见山歌,吃不上没有膻味的羊肉和牦牛肉,以及没有鳞甲的冷水鱼.........也没有了在一起跳歌庄的好伙伴,我好生好生不习惯啊!

  好在没几年,我的同学,我的毛根朋友们也相继从藏区退休出来,在成都购买了单位在成都为藏区职工修建的安置房,我又有了昔日伙伴!我们经常聚会,吃转转饭,唱草原牧歌......

  “活佛”修炼得也颇有成就,作家、诗人、书法家的袈裟一件件的披挂回家。没有一件不为我心里添上一盆火炉!日子也过得舒心惬意。唯有一个心病,女儿身居彩云之南,一年半载难以看顾。

  老天真是不长眼睛,可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孱弱的身体突然间感到有些不爽不舒?

  检查拍片结果令我膛目结舌:盆骨骨质有器质性损害,双肺散在性阴影密布,自我感到情势不妙,可也不想让“活佛”担忧,女儿牵肠挂肚!

  只见“活佛”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直,似笑非笑的那对眼睛也凝着一层水雾。

  我安慰着“活佛”,“活佛”也安慰着我:没有什么大不要紧,天命更年,必经之坎,迈过即是又一个人生的春天。

  “活佛”不再那么忙乎了,经常提早或者按时回家,问我身上有哪里不舒服?我给揉揉?

  结婚,我们没有恋爱,做父母我们都把爱给了女儿,直到现在,我们居然热恋了起来。

  我有意无意地说我的肩,我的腿,我的腰有点不是很活络。“活佛”都会用那普度众生的大手,轻轻地为我揉揉捏捏,我真的就在这双温暖的手的轻柔中甜蜜睡去。

  可是当我醒来,我的泪总会不知羞耻地顺着眼角留下来:我多好的“活佛”啊,老天呀,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伴他到终老?要我与他就此分手!

  “活佛”几乎把每个周末。节假日都给了我,陪我去了彩云之南和女儿欢聚,陪我回老家给父母烧香磕头!和姐姐妹妹们欢聚一堂,看她们儿孙满堂,尽享天伦。陪着我去犍为乘小火车,看油菜花染黄漫山遍野,山坡沟壑........我知道“活佛”的心,是想让我在仅有的时间里,为我补救经年来为国家,为藏区,为文学对我的歉疚......

  当初,我们那个时代,是多么的封闭,拘谨而严肃,即使我们懂得生活,懂得爱情?何以表达?何以坦露?

  而现在,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年过半百,人老珠黄!假若身不染病,弥补尚不为迟,可是老天怎么不长眼睛!怎么如此刻薄?余下多少日子?让我何等偿还?如何弥补?兴许还是对他的万般折磨?

  我该咋办?是坚强的活下去还是尽早解脱?我无从选择,我两厢不舍!

  我已经不能够起床了。“活佛”不得不送我住医院,我希望能够重新站起来,我还有多少责任未尽,我还有多少债务未尝!我不能够就此躺下!

  可是,我还是躺下了,这一趟就再也起不来,全身疼痛难忍,头脑暴胀难熬,豆大的汗水打湿头发,手脚不是吊着输液器就是夹着监护器......

  “活佛”总是轻声低安慰我,为我梳头擦汗,女儿、同学为我喂水喂饭,为我洗去失禁时的脏不拉几的那些屎片尿片......

  我的心啊,真的如乱箭戳啊!乱刺穿!

  看到“活佛”夜夜守护床前,同事同学守护身边,心里的那个愧慰啊,心里难言。

  站起来的希望渺茫,我只想早日离开,为女儿、为“活佛”、为比亲姊妹还亲的同学、伙伴减轻劳累和心里的痛苦,我知道他们的泪水都是背着我往肚里隐隐吞咽。

  我何尝不是啊,再疼,我不敢大声叫唤,哪怕一声长吁短叹可以略以减轻痛苦,我也万万不敢......他们如此痛我,难道我不食人烟?

  我终于挺不住了,要靠注射吗啡止痛,安眠,剂量一天天增加,离开的日子分秒计算。

  所谓世界末日,我虽然跨越,老天吝啬的只多给了我两天,我好知足,好舒坦!

  平安夜那个不平安的夜晚!我终于闭上了我最最幸福的双眼!

  我的“活佛”,我的娇小的女儿,我的好伙伴!你们要好好珍惜,过好新纪元的每一天!

  2012年12月26日9:22:43

  2014年12月19日00:19:48修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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