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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引领还是误导——悼念汪国真（组诗）
文/高山松
◎照亮一段行程
听到汪国真逝世的消息
我赶紧翻箱倒柜
打开尘封已久的毕业纪念册
纪念册有两本
一本高中一本大学
两本纪念册上的同学留言
竟然如此惊人地相似
无一例外抄录的都是汪国真的诗句
我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怀疑
是汪国真的诗句
照亮了我的那段行程
◎引领一个时代
翻开一本本装订整齐的手抄本
发现字迹已经发黄
订书针已经生锈
而汪国真的每一首诗歌
每一个诗句
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
都会瞬间从手抄本
印到我的脑海
我们古人发明的活字印刷术
再次得到了验证
在一本本发黄的手抄本上
打上了一个时代的标签
◎心甘情愿被误导
有人说我们是被汪诗误导的一代
我首先选择了沉默
然后选择认命
虽说当初的激情已经消散
虽说也有过怀疑和叛逆
当我在神灵前忏悔的时候
我仍会选择心甘情愿
甚至无怨无悔
试想当初汪国真的诗句
不仅仅是我们案头上的座右铭
有时还是月老悄悄塞进情书里的
几朵玫瑰花瓣
◎残缺是一种美
还差一年就是汪诗人的六十大寿
我们的汪诗人就会功德圆满
而汪诗人用他的生命
为我们写下了最后一首诗
向我们昭示残缺的美
我已经打好的祝寿诗的腹稿
要改成悼诗是何其艰难
在一幅画好的画上
泼上一瓶黑色的墨汁
在一座盛开的桃园
降下一场冰雹
当你还要怨天尤人的时候
我们的汪诗人已经用他的脚步
去丈量通往天堂的路
◎是引领还是误导
引领和误导这几个字
我已经没有勇气用笔写在纸上
因为在抄写汪国真诗句时
我的笔已经写秃了
我的稿纸已经用完了
而当我把这几个字敲在电脑上时
我仿佛听到键盘颤抖的声音
我为我的懦弱感到羞愧
明明是看到流星划过天幕
我却要用诗句写下
萤火虫在草丛里呻吟
2015.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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