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诗歌16首

天荒一隅

仲春写写常青树

都市森林，在严冬营造
那些白桦柞树，那些山里红
那些山槐山梨树
都落户了
其间，怎么可以没有常青树

耸立的红松，丛生的塔松
以及匍匐于雪中的
铺地柏——
雪城严冬，最有生机的树
正融入人间生态

这些新造的树林
让你的思维，不得不倒过来
就真的是把你融进森林
让人成了一颗最简单的树
成为森林的幼苗

啄木鸟，敲击的木鱼声传来
它已经把你作为新的音符
填入挪威森林的曲谱
这个变奏曲里，有关人的音符
已和谐出常青的味道

2018年3月24日04:38:50


雪问

仲春隐匿了冬季的拼图
潮湿讲解的故事，来自融解的湖冰
更早一些，契合于
飘摇的雪花，赋予你的想象

每一片都形状相似，图案不同
对应的事件，某些要素
比如岁月，比如时光
比如土地，比如村庄

比如茅屋，比如窑洞
比如虱子，比如跳蚤
比如腰的疼痛和手上老茧
之厚薄，情节之曲折

都散落在以往的雪片里
一代人，曾纠结于自己的雪花
——心志如冰的花
有些等到这个春天，融化了
有些，在冬季就被碾碎于无形

雪里的故事来自悠远
又有谁，知道在这个春季后
又去往何方
天空归来的燕群，你知道吗

2018年3月23日04:56:08



来自春分的报告

源于太阳的热能，又一次
被赤道平分，雪线
像猴皮筋重又弹回山上
直至回到蓝色的天空

在北方，灿烂是迎接春分最为
炫耀的仪式
它把雪分成山前山后两部分
一边是冷峻，一边是热烈

这里面的逻辑，只有山顶的树
懂得，它在年轮里描述
的密码，与太空某个星球
运行的椭圆有关

猜想，是智慧的一部分。探索
节气的原生态，不是简单的回归
不是回到原点。试问
螺旋的旋转不是愈来愈深入吗

2018年3月22日06:22:45



榆芽感遇

起初，从荒土里拱出来，它以为
自己就是草芽。野野的
没心，没肺，也没有头脑。一门心思，朝着光那边

生长。当它长高一点，又高一点
当它的茎秆，绿得深了，红了，硬了，有些木质了
它已经被草淹没了。草是它的姐妹

秋天，风吹落它的小叶子。它体验第一次苦痛
雪落无声，它们睡去。
春来，一些死亡，另一些挣扎着

新芽意味着新生。甚至，逸出枝丫
好小一棵树。你感到快乐吗？
诗知道你没有体感，但知道你沧桑的起始

2018年3月21日03:16:20



扫一眼阳明滩的全风景

阳光安详。明媚，让河滩
一步步向春靠拢。
水塘如杯盏，接受融化赐予的春酿。

春泥静默。边缘悄悄向北漫延
摇曳的芦苇花，招呼新芽
出泥沐浴，露头角。展演新生之美

白鹳不顾队形，纷纷降落湖滨
找寻往年的草窝
它要用怀旧的密码重开繁衍之门

水岸上，白桦嫩芽挣开芽孢
宛如小花悄然放开
它想用自己的眼睛扫一下

阳明滩的全风景，松江的春
那么短暂，你稍不留神
它就溜进新季节，唱“哈尔滨的夏天”

2018年3月19日06:32:04



杏花为什么那样白

冬季让秋风吹黄的草，愈加苍老。
褐色深深，描述无情。
匍匐的，倾斜的，挺立的。似乎
在挨个为后生祈祷
春风让冰雪之内涵——

冰心温暖融解，这才可以还河滩
一个公道。和煦，
风的关键词。暖痒了嫩草的胳肢窝
每个季节的冲动，都从风开始。
笑春风，也在所难免。

各种绿的寓言，竞相开演
只有那片杏林依然留恋雪的颜色。

2018年3月16日



冰雪或春水的格调

春的能量，让河滩一天天
向本色渐变。沼泽里
冰雪，消融的悄无声息。

水的格调，向来低沉
它认为，自己的变形记不需声张
漫延或消退——

如影随形，涨落全凭云水涂抹
没有浪花，涟漪的美
也是直到水草而止。

那是快乐在传递。这些无人约束
的要素，或浇灌或浸润
都令草根，喜于无形，绿于无形

2018年3月15日05:04:21




阳明滩的植物志

在松江流域，你只是一个向
北方倾斜的小情节。
一片一片的野水，那些珍珠，都是你的饰品。

春静谧，蒹葭，在水的镜面，沐浴阳光。
影子，倒映。
紫鸢尾，靓丽在法线下面。用组合，临摹对称。

水岸上，兜兰含羞如故。藕荷色
一再典雅她原先的俗。
其实，那些农夫对她的命名，狗卵子花——

更具形象力。但这个由植物志翻阅出的名字，一沾上
兰，就感觉到诗意。你猜
由阳明滩诠释的雅与俗，那个更奇妙呢。

2018年3月14日03:59:37




在冷漠里寻找出口

春风把老柳树，又一次当成了
探索的道具，试着把绿
还给阳明滩。那些水岸的
和水里的草根
早都开始新的呼吸，只是它们
的话语被尚未完全解冻的
土壤阻挡在黑色以下

这也正是春风担心的地方
它早先绿了江南岸，而阳明滩
仍在冷漠里寻找出口
着急让草的思维趋于混乱
因循守旧与除旧布新，哪一个
定律，更适合这个群落呢
这的确是个让春风困扰的问题

2018年3月13日04:24:16



松针与秋风的协作

风吹草低，但小高地的林子
依然携手挺立
这些落叶松，正在举行成人礼
这个季节，它真正成为
阳明滩上，新的挡风的墙

遗落的松针，心情是喜悦的
它用离去
与秋风，协作成金地毯
而这个毯子一直铺往
秋季的圣殿

每棵树的小年轮，都在暗里
标识着成长
对于这，啄木鸟
——最好的见证者
可以轻而易举的向秋分举证

2018年3月12日11:43:58



阳明滩，秋阳洒下亲密感

夕阳，西沉。当它降落到阳明滩大桥
以下时候，忽然庞大起来
色彩也愈加殷红，仿佛吸纳了
秋季更多的神秘光阴。河滩的暮色
因此让你刮目相看，穿过草丛
的小路，一片暖色。秋草充满成熟
的生命力。菖蒲的棒棒，被黄叶
聚捧着在微风里摇曳，夕光束
似乎特别关照它们，让你的目光尽享
成熟美的诱惑。相爱的人们
似乎更加喜欢，阳明滩秋天的温暖
他们牵手而行，有时驻足相拥
宛如秋阳，洒下了无限的亲密感

2018年3月9日13:35:42



蚂蚁与草芥为邻

文/孔祥忠

高地上，一冬的雪和春天的雪
融化殆尽。重见天日的落叶
在灌木丛里聚集着不同的色彩
蚂蚁们被惊蛰刺激的
抖起了新时光才有的精神
它们的队伍分散去各个方向
探索这一季奋斗的冷暖

野草按着根系里的品行生长
每一个嫩芽都在伊始
告知这个群落，自有的小目标
作为进化链条的一个花环
鲜花与枝条都是不可缺或的
在这个小高地，没有卑微
所有的草芥都是演绎风景的主角

2018年3月8日02:30:45



春雷的另外一个原理

文/孔祥忠

春雷还没有响起，它需要土地
的支持，看起来这似乎荒谬
这里的原理是，在北大荒的原野
地底下的冻土需要全部融解

也可以这样理解，天气需要接上地气
天空的云才可以摩擦出
巨无霸的静电，更为要紧的是
春雷不单是属于气候的

也是属于农谚的。刚巧
莽原深处，大动物小动物以及
昆虫，都先后苏醒。草芽
正在放开，花蕾在梦乡

广袤的大地，拖拉机一轰鸣
新季节才算真的到来，没说的
春雷作为战鼓擂响，润物的主角
春雨才会登场，演绎活剧

2018年3月8日02:12:01



阳明滩，乍暖还寒时候

在阳明滩，早春仍然没有
春季的特色。雪还在不断反复
融化不讲究形式，雪用潜移默化
偷偷减少。不可掉以轻心
的提醒，是说不定雪花在哪一刻
会重头再来。风暴是冬季
最后的挣扎，伴随雪时
它用看得见的行状，考验来哈尔滨
的游人，使他们不得不买一顶
带有动物毛皮的棉帽子
松花江和它的外滩，最为刺激的
就是暴风像小刀一样刮你的脸
还有甚至，就是你的脚会感觉到
寒冷就像小猫咪，在你的雪地靴里
咬你的脚趾头，那种感觉
痛苦而奇妙，以至于那会成为
你终生不忘的记忆。说不定在你
人生的哪一个过程点，会起到
想象不到的功用。雪城的潜功能
就在于此。如果你意识到了
这一点，你就不枉雪城一行。

2018年3月4日03:53:23



阳明滩，雪花开成了昙花的颜色

三月，雪花开成了昙花的颜色
它的命和它的美
也就成了昙花那个样子
在阳明滩，元宵之夜
鹅毛大的雪花，都飞成了
你眼睛里的昙花，不管你是否
愿意，它都要用短暂的美
挑战你的美学理念。在这个
小草原，在严冬告别之际
上天遣派的天使，每一封信件
都会触动野草的心灵
开启去往春天的小闸门
此一刻，我作为局外人多谢
早春的雪，让我也变为河滩的草
体验由冬到春的渐变
春芽是美好的，春季是美好的
秋的死亡或者苍老又何曾不是

2018年3月2日09: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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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诗（组诗）


木棉

雨林之火，在山巅
与云彩对话
谈到娘子军，花朵把沧桑燃成烈焰



苇丛

暴风雪里，那一丛芦苇
挺立如群像
让我想起闯关东的先辈



流云

春欲归。三月寒
弄得高空黯淡。夜来
小天使携手而降



双石头


沧桑感，来自村子的存在感
石上宅高高在上。
唯一，独特出京西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