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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蚂蚁
文/彭三县
午后,我在银杏树下打盹
有人踩在我身上
疼痛,无呼号
只盼有一丝怜悯光临
无果,是一只蚂蚁的宿命
那隔一只翅翼的寺庙的钟声
把我从恶梦中唤醒
但我仍然怀疑自己是蚂蚁
我摸摸肉身
是蚂蚁的也是我的
我敲敲骨头
是蚂蚁的也是我的
我掐掐痛楚
是蚂蚁的也是我的
不容再怀疑了
人类具有的一切
蚂蚁一样不少
一样不缺。缺的是
没有高贵的眼皮
翻白最底层的劳作
当我起来准备回家的时候
夕阳披着金黄的银杏叶
指给我一条路
我看见炊烟的暮霭里
一群蚂蚁,正在抢修
塌方的山路
向着灯火阑珊的
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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