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黄昏

陈炜潘

追踪春天的脚步
你巨石般的一个转身
突然间连绵千里

现成的雨季高耸
只临近黄昏才现出漏洞
能够你手脚一一顺利绕过
眼睛成功穿过
胸膛云雾状态
一颗心蹦跳着
一道细缝直接进入夏天表面

手不再风雨
风雨紧了紧肥胖的腰身
继续一群鸭子被一根竹杆
既拦又压，驱赶着
哗啦哗啦越过春夏交界

似冷还热
似干却湿
似明更暗
天地间只需一群鸭子几圈奔跑
便搅浑浊了
黑压压坐满
满嘴谎言大话的各界名流
他们尝试着学会
辨认人畜的最基本本领

脚继续砂石
砂石打着尖尖细细的哈欠
不再厚重
乌云般缓慢飘游
翅膀果断坚决
毫无保留被雷电击碎
慢慢地天地间恢复澄明

也驴也马
也人也鬼
也生也死
天上的殿宇争先倒塌
到处就地放逐的天使
山头般，土丘状
简单生出杂草乔木荆棘
低微的生命勉强炼狱里撕混
那来的污浊泛滥
怎有如此的恶臭迷漫

落日伤口一样血红
心不再黄昏
黄昏挣扎着
就要断气的瞬间
突然宽广平坦
能够任何人走着跑着跳着
身后一扇
缓缓打开的黑暗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