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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习百年新诗展播-【8】我为利子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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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1 21: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研习百年新诗展播-8】我为利子击掌
作者:山城子(李德贵)

孤独而倔强地出发

一个诗人,一个自视旅者的女性诗人,怀揣着她的悲情美,孤独而倔强地出发了。我真切地看到她一蹿一蹿的脚步,是在她自己录下的《赶路》(《午夜诗雨》第6页)里。两天之内,我已经重读了多遍。利子的诗都特别耐读。两月前诗集到手的时候此首就留有印象,觉得有说不出的美丽。这回又翻出来重读,是想把那说不出的美丽设法说出来,哪怕一点点,哪怕说错,对一个学习者来说也是有益的。读了多遍之后,觉得这应是《红狐》的续篇。如果说《红狐》是自画像,那么《赶路》就是她自身的录影了。前者近似静态,后者趋于动态。而在外观上却是一模一样的3行一节、五节15行。还是抄录下来,读着说就像看到了利子本人,看她坐在长靠背椅的一端茫然远眺自己的心事,将凸凹不平的沼泽地都忘却在身后。她不是在等待什么,她是喘息一会儿,接着就继续赶路了。

开始上路,从这一天的凌晨开始/ 星星的光亮,打开身体/ 我的身体多像一张可以折叠的光洁的白纸//

这里不再以狐喻人,尽管还是出发于后半夜(凌晨)。这里以人体代之,并明喻为“一张可以折叠的光洁的白纸”。我从“折叠”得到暗示,诗人说的是书。我曾有篇获奖散文叫《妻是一部长篇》,那也是书。每一个人生,都是天天不断续写的书。诗人的这部书里,注定要写满诗歌的。说“可以”就是还没有折叠,因为才“开始上路”,还是“光洁的白纸”,还没付印。毛泽东曾把青年喻为白纸,说“好写最新最美的图画”。这里自然也有类似的意思——走出最新最美的人生。美的意象就这样被写意出来了。但“凌晨”不是黎明,星光也不是阳光,起得这样早,顶着星星上路,其生存状态的艰辛可想而知。悲情就是这样不露痕迹的暗含在美中了。更美的还在旅者的想象中——请看第二节:

一群蛙鸣在午夜向湖心聚拢/触动于内在的荷蕊,轻如额头的发丝/ 河底隐隐的低吟,我想象一对热恋的河蚌//

热恋,当然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时间选在午夜,夜深人静,没有干扰;地点是荷塘,荷叶为裙,荷瓣是粉红的笑脸,荷蕊自然就是拂在额头的发丝了。窃窃私语,就像河底两只开阖的蚌。事实上才“打开身体”出发,还来不及有这样的实践,但作为对爱情的渴望与追求,或者放大来说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渴望与追求,行于深一脚浅一脚的夜路上,也是不能忘怀的。这是诗人深埋于夜色下的灵魂的吟唱呀!这一节诗的美丽,是通过聚向湖心的“一群蛙鸣”,河底一对“热恋的河蚌”,以及“荷蕊”与“发丝”的互喻等意象揉合在一起,从而抵达了天人合一的效果,而实现的。
把美好的事物想象或者希望成这样的情景,无疑是个性的表现,利子就是利子。这在第三节说得很明白——

想象一个人用他自己的方式活着/ 人走人的路,蛇走蛇的路/ 孤鹰盘旋在高空自有它全部的思维//

这节很理性,但仍有人、蛇、孤鹰的比拟意象的排列,孤高的情怀基于或者源于诗人独立的人格和思想,这是显而易见的了。
我在路上,当草长到和胸脯一样高的高度/ 就到了需要回避的时候。这时,有人打着灯笼/ 从另一个方向寻觅而来//
继续赶路,继续用身体的部位去丈量/ 天边翻滚的乌云,不能打翻我用痴情雕刻的墓志/ 和火烈鸟终生的赤色

这是诗的第四、五节,也是最后两节。第四节的美丽是一种朦胧美,是一种意外美。朦胧在于“草长到…的高度”究竟隐喻了什么,这也许从“需要回避”去悟,也许正是下文的“另一个方向”来觅的缘故吧?同时,正是这“另一个方向寻觅”之美,来得巧妙,来得别致,来得意外,来的极其耐读,极有现代诗的魅力。
第五节诗是第三节的展开或注释,所用意象与文字上的反复,集中表明了诗人诗写人生的执着信念。“火烈鸟的赤色”,就是“红狐”的红色。两诗一脉贯通,互为印证。“痴情雕刻”是一种灵魂美,但仍被衬以“翻滚的乌云”的悲情,以至产生了一种悲壮激烈的情愫感染读者,感召读着,奋进读者。
或者,这样孤独、执着、倔强、悲情向前义无反顾的诗人,才是真正具有诗人人格与高尚灵魂的诗人。我为利子击掌,我为利子骄傲。

2006-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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