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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二首
一、
村里有个大嫂,
并不是家里的亲戚,
逢年过节我们回来,都会赶到婆婆家来看我。
为什么认识她?
是因为结婚摆酒的那天,看到过她。
在帮厨的一群大嫂里,她显得笨拙,
矮小黑瘦的身体,
很忙碌、很卖力。
大嫂闲下来,
会专门跑来找我,每次第一句话都是,
“你可是扬州来的”?
带有浓浓的口音。
我每次都摇摇头说,不是。
婆婆嫌弃的给我指指头,意思是大嫂头脑不清楚。
我倒是感觉大嫂好亲切。“你可是扬州来的?”
这个问题,她一问就问了十几年。
后来听婆婆说,
她的娘家在扬州,
她是被她家里的一个亲戚带过来嫁到这边的。
一辆大卡车载她来的。我终于明白
她那样不顾一切的找我。
大概觉得我跟她一样,
都是外嫁的媳妇,
大概一直觉得我就是她扬州的老乡妹妹。
看见我,就仿佛看见她
久未谋面的亲人。
二、
今年五一回到老家,
我又问起婆婆,大嫂可好?
拆迁可分了几套房子?
家里大哥孩子们可好?
婆婆说大嫂家的大哥,
那个比他大很多岁,
脑子同样不清楚的大哥,瘫了!
大女儿嫁人以后没几年,死了!
儿子上学到了初中时候,也傻了!
小女儿,从小送出去的那个,
也不怎么聪明的女儿,嫁人了。
现在,大家都住进了高楼里,
再也没有见过大嫂,
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每次离开家时,
抱着自己种的最大的南瓜,
早早站在村口,等着送我的大嫂。
木子于2024年五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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