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我去了!
午夜的街灯似乎专门用来制造别离的氛围。璀璨的霓虹已经退去,剩下的是橘黄为主的别情。这黑压压的高楼与空寂的广场与冷落的大街构建的午夜情节。
你打开右前方的车门。我不敢挥手。
看你的尾灯在稀稀落落的车流中消失,不经意中我把自己伫立成道旁的一株树——那一步一远的分别。你走了,就这样依依不舍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消失在这都市寂寞午夜的橘黄之中。
车灯不在了,我的魂儿丢了。
牵手固难,而别恨最是!
明天的此刻我已经去了西域之西的大漠戈壁,那弥漫着黄沙的边城。一万里的遥路,一颗心儿分作两瓣的痛楚。
你走了,那橘黄的街灯下转眼就消逝的今天。别的尖锐如抽丝一样被渐行渐远的车轮将心儿一分一寸地捋空,生生的疼!是车儿无情,抑或是时空无奈。
突然想起刚从拉萨下来时默诵过的仓央嘉措的诗,“最好不想见,便可不想念……”
那“安得与君相决绝,免叫生死作相思”的悲切,浪迹天涯的心,怕是承受不起数次!
——待天明时分,当那一声起飞的长啸从你头顶的天空划过,你的都市,我们的午夜,痛的,岂止是西去的翅膀。
你走了。我去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痛?痛得如许美丽。美丽得如许艰深。
你走了,我举不起挥别的手;我去了,你只能在梦里为我祝福。
——茫茫生死两不待,梦里天涯是芳心!
这是怎样的一种离别?不愿走的走了,不忍去的去了。你我在这个午夜的交接点上,吟走去两分离的别曲,向着时空的两头,空濛空茫。
心儿毕竟不是铁打铜铸,如何经受得起这等磨砺。
大街尽头,你的尾灯早已经消失一千遍,而消失不去的却是我如街边守望的小树和小树一样的凄惶。
你走了,往东而逝,怎一个彷徨悲凄;我去了,朝着西边的大漠,独一个壮怀激烈……
2011-3-30
凌晨1点39分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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