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2128|回复: 9

《诗刊》2015.11期诗摘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5-11-23 22: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诗刊》2015.11期诗摘@与诗为伍

喘息·余怒

*名叫克利的鸟

晚上11:30是睡觉时间仍然清醒
披着被子抱着猫坐在床上低头看
穿过绿绸缎的灯光打在我的胸脯上
我问自己今天心情如何挺好碧绿
今天猫也特别乖一遍遍舔我的手掌痒痒的
读诗厌倦了我从枕边拿起一本画册一座建筑的线条画
作者克利他的画总是朝一边倾斜像是要马上倒下来
有人说这是灵魂的几何学这是对过去的总结未免夸张
克利是一只鸟我在想我是否真的需要这只鸟今天晚上


评:
叨,还是叨,像一个弃妇,唠叨她的无聊。


*继续存在

二十岁很感性
把所有莫名其妙的
烂情绪都称作孤独把(选者注:不知道是作者打错了字,还是编辑没校对。也许原本就是“把”)
军人称作孤独的坦克它们带来
许多新鲜的炮弹直径很大估计射程在一百公里
我在家中等待空袭祈祷做一名基督教徒看窗外穿着
短裙的姑娘们放鞭炮其中一个裙子
被炸出了一个洞其他姑娘大笑如同粉碎了一个
秘密一般高兴我决定马上爱上她并和她一起放鞭炮
像鸵鸟蛋里只能孵出鸵鸟一样绝对


评:
他的分行和断句没关系,读了准让你难受。
这就叫喘息没停顿,其实是无聊的文字一大堆。


*流星旋转
——给吴橘

流星旋转仿佛天空有弹性(选者注:就这一句还不错。)
无人知道它们会落向哪里
言语之间一个空间推着一个
空间波浪远去剩下一分钟你
可以与咕咕叫的水鸟分享
哈什么是道家的孤独这就是
10月10日晚上她收紧了像一块
含玉的鹅卵石而那时我与寂静
已经一体了在冰上雕刻葡萄
那些肉体的欢喜飞去的鹳所
展现的解剖学长喙脖颈翅膀
脊背尾巴及其一系列形式感犹如
从飞机上抛下的亚麻衬衫飘动旋转


评:
这写的什么,多多少少还可以会意。
我只是替吴橘委屈,虽然我不假正经。


*语言训练

将晒了一天的衣服穿到身上
以期蒸发使自己high起来
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开始
语言训练啊呀唉咩咩汪汪
知道生物都有灵性委容易
进入无我之境获得安宁
那么你也就不必硬着头皮读诗
就像你不必了解粒子加速器
负氧离子质子和反质子
哪怕最后它们无端长成
一株夏威夷多骨朵水仙
今天不写诗了我下了决心
我将一件什么东西忘在了一个
什么地方可就是记不起来那是
一件什么呢哪儿呢深夜去月球


点评:
哦,原来余怒先生自觉还没有从语言训练中走出来,
这种求索的精神真值得大家好好的学一学但不要绕口令。


*鱼之诗

水中游鱼岸上杨柳不顾一切
上了船雨中船悠悠驶进小河湾
我之所以使用这种抒情调子
是因为雨后我形成了与众
不同的世界观东边有清凉峰
西边有彩虹不同的表象但
有什么是真的呢雨越下越
大仍然空寂仍然不明不白
救生圈环绕我脚轻身子重
在我的眼中世界是倒过来的
那一天病房里很安静我走近
病床上一个睡着的姑娘我扒开
她的眼睑想让她看看我你还
记得我吗她曾经疯狂现在在熟睡
你一条睡在蒸汽机里的比目鱼


点评:
可怜的诗人,可怜的鱼,
都有点错乱、有点痴。
曾经疯狂,好,现在睡着了。


*被施了魔法

她对我耳语时我正在用刨子
刨丝瓜我白了她一眼不愿作答
唉厌倦这种感觉强烈
通过刨丝瓜发泄可她不知道
在了解语言的功能之后我们
才能说即使说也是词不达意
徒具形式藤蔓的形式
具体到一根丝瓜开花熟透
干巴巴的瓤子像偏执狂患者的
脑结构特写那不下是我吗
被施了魔法自生自灭故作衰老语


点评:
不否认在余怒这些生涩的分行里,
有一种潜行的节奏。
但显然乃在实践中还没有熟透。
霍思曼的中译本可以用来一读,
但韵语娴熟,尽管情绪也低落。


*那物理性
  ——给黑光

假惺惺爱惜时光的游客
我要跟你谈一谈鸵鸟下的蛋
游历了名山大川你年轻好动
手脚有力有抽象的情感但一枚枚
蛋是具本的它们会孵出小鸵鸟
在沙漠里仙人掌聚集了大量雨水而
腹部一下子空了的鸵鸟又老又悲伤
像一只由一千五百块碎片拼成的布质鸟
很多年前我的物理老师说过
这个世界的物理性很可怕他
将我带入一间电磁实验室将
我关在里面听任生性安静的我
在漆黑的磁场里来回奔跑叫喊


点评:
这一首诗的腹韵运用得还不错,
只是那分行断句我还是不敢也不愿恭维。

后记:
选择了11期的余怒,我真有点悔。
但帖子发出了,我只得硬着头皮做。
请示了兆玉先生说是可以下点点评,
也让我发一发心中读稿的实话实说。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3 23:27:16 | 显示全部楼层
要命的事·韩文戈


*发光

我们发光,是因为万物把我们照亮
比如生下一百天,陌生的养父母就收留了我
给我内心储备了足够的能量
自此,一生,我都会在人群中与时光为伴
一些人老了,一些事远离了我
另一些人、事又来到我面前
他们发光,我们发光,万物在身边歌唱
遥远的星星呵护着我,像死去多年的亲人
它们垂下了天鹅绒的翅膀


*从蒙古高原吹过来的大风

从蒙古高原吹过来的大风
到我面前一米处停下来,渐渐平息
四周的草木也都变得安静
人世带给我的愤怒
到达我心里也是渐渐平息
面对人群,我宛若一潭秋水

整整一天,最后的日光
总要被黄昏所收容
黄昏如传说中那只西山顶上悬挂的葫芦
对于万物,我也是大地的尽头
海洋在我脚边,天空在我心中
它们都将被微小的我收容

*马年的马

我看到,人体各个部位在岁月深处的反光都这么美
你的乳房和臀部安静和激动都这么美
宇宙在人的头颅上展开浩瀚的星空图这么美
运动的星辰像马年的马这么美
人们内心藏起的哀伤也是这么美

我听到老木吉他在森林那边弹响
有个人在银色昆虫中间弹奏着往事
他一下下弹奏,你我衰老的心跳重又年轻
他一下下弹奏,是万物的泪水
顺着人本衰老的反光往下掉
他一下下弹奏,一面正午的镜子在山谷间崩裂
他一下下弹奏,噢,在告别中
马蹄携着马蹄铁踏过了不朽的大地

*去车站接朋友

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打来电话
某日他要经过我的城市
转车回他外省的老家
同和的还有另一人
也是我们多年的好友
只是这些年,老朋友们音讯全无
这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回忆当初
青春剽悍而又残酷
我到宾馆预定下最好的房间
备下好酒,计划故地重游
那一天,去车站迎接他们
我只看到给我电话的兄弟独自一人
却一脸疲态
背着一个黑色行李。那时白天快接近结束
暮色渐渐在城市上空升起
当他看出 我的诧异
默默地,把黑色行包轻轻卸下
然后说:他,在这里

*要命的事

要命的是,我再没力气远离那些不想见到的人
和不想听到的事
就像空气,他们无处不在

就像空气,我根本就无法远离
我让它们在体内自由进出,要命的是
我每天都在无奈中,还要借助他们得以生存

*在霜降,在立冬

冬白菜大军,土豆大军,落叶与蚂蚁大军
拥满了世界,都在回去的路上

羊群与干草大军,树枝上的红山楂大军,秋蝉与鸿雁大军
都等在深秋的窗外

菱角大军等在秋水里
麦种大军撒进了土,等待第一场雪

野罂粟大军隐于它自身的疯狂
等待火的伤口

我们则自称人的大军,命名与判断的刀斧手
拟写着野兽的秩序,以及悼词

让黄蜂盖起纸纸浆的房子,照料剩下的蜜
让啄木鸟备好劈柴,照料独自的腐朽与温暖

让主妇储好青菜和粗粮
照料我们的家

在光抵达不了的地方,是无限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寂静的虚无


点评:
很显然这些诗作缺少生气,传达出陈腐的气息。
我们的“新诗”还不到百年就已老态龙钟了么?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00:57:38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相·代薇


*底线

退无可退还在退
死去的还在死
每一次都发现
原来我们可以承受
更大的伤害
所谓底线就是这样
他们没有
我们也没有

*告别

我们缺一个正式的告别
落日缺一个山谷
悬钟缺一记撞槌
楼梯缺一级台阶
药片缺一杯温水
别字,缺另一把刀

弯腰拾白纸
发现是日光
时间空无一人

*终结

时间之快
正如时间之慢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这一年,我在佛前
燃尽了手指
这一年的药都很苦
就像你

*每一列火车都是一段被辜负的时光

火车没有如期到来
在四月,那个残忍的季节
光掉在地上,溅起灰来
每一列火车都是一段被辜负的时光
只有存在的东西才会消失

不能到来的火车
那就不停地开走吧

*与其说雪……
与其说雪
不如说灼伤,一个盲点
与其说盛大
不如说眩目,悲痛
与其说时间
不如说荒腔走板的命运感
与其说现在
不如说毁坏
与其说记忆
不如说落叶,脏了的信纸
或者,一个人身上
不可撤销的冬天

*无雪的冬天

没有雪的冬天
我祈祷天上能下点什么
哪怕是下刀子

没有雪的冬天
就像那些没有你的日子
全都失忆般的
再也想不起来了

*因果

你负了某个人,
会有另一个人讨回去
某个人负了你,
会有另一个人还给你
你对某个人做的事
不管是伤害还是付出
总会由另一个人来报答或者报复
在不同的时间节点
人生的无情与多情
绝情与滥情
总体来说,是守恒的

你扔出去的每一块石头
最终都会准确地砸中你自己
血流到地上
就再也收不回了

*真相

松针别住一声蝉鸣
却不是夏天的缘故

比天气预报更准确的
是风湿关节的痛

要棵树被拦腰锯断
是早就注定了的事

在还没有铁器之前
在锯子造好之前
甚至在树还没有长出来之前
它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有人询问魔术师
想知道他的秘密
真相是——
知道魔术师的秘密
就像开车看见了车祸

点评:
仍然充满着无端的痛感、忧郁,悲凉的气息。
反觉得没有网络诗歌那活脱脱的旺盛的生命的气象。
发表于 2015-11-24 01:40: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不错
有亮点

点评

谢谢易湄来阅!!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5-11-24 01:5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01:5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劳作·冯娜


*尖叫

这个夏天,我又认识了一些植物
有些名字清凉胜雪
有些揉在手指上,血一样腥
需要费力砸开果壳的
其实比我心还软

植物在雨中也是安静的
我们,早已经失去了无言的自信
而这世上,几乎所有的叶子都含着苦味
我又如何分辨哪一种更轻微

在路上,我又遇到了更多的植物
烈日下开花
这使我犹豫着
要不要替它们尖叫

*劳作

我并不比一只蜜蜂或一只蚂蚁更爱这个世界
我的劳作像一棵褊狭的桉树
渴水、喜阳
有时我蜜蜂、蚂蚁一起,躲在阴影里休憩

我并不比一个农夫更适合做一个诗人
他赶马走过江边,抬头看云预感到江水的体温
我向他询问五百里外山林的成色
他用一个寓言为我指点迷津

如何辨认一只斑鸠躲在鸽群里呢
不看羽毛也不用听它的叫声
他说, 我们就是知道
——这是长年累月的劳作所得


点评:
诗人如果真的能像这首诗中所认识到的那样,
并且真诚地感受到“这是长年累月的劳作所得”
那我们的诗就快了,快了,她腾飞的日子

*蝴蝶
午后的房间,一只白色的茧
睡眠深处还听得见他在敲敲打打
那声音,像在牵引一根绕远了的丝
我不呼吸,仿佛他就是空气
我忘记了一个梦,仿佛他就是梦
我醒时,他在白昼
我不振翅,仿佛他就是蝴蝶

*生涯

在江边出生的人
一生中会遇见一个瘸子、一个哑巴
一个破坏仪式的女人
一个疯癫而正直的男人,在山洼里修路
他的童年,是一段被震聋的路基

江水哗哗,只淌在它渴望领会的土地
只带走它能够超度的亡灵
多数人知道它的光辉
少数人隐藏它的黑暗

*虎跳峡

我曾经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老虎
我也曾梦见数条细蛇将老虎团团围住
它们中间,隔着一条江的食物链
我曾经渴望着,一只兀鹫猝然飞临
让上游的生态趋近完美

而我深知
我的一生,绝不是出于对蛇的恐惧
才积蓄起那纵身一跃的勇气

*问候  
——听马思聪《思乡曲》

那不是谁的琴弓
是谁的手伸向未被制成琴身的树林
一条发着低烧的河流
始终在我身上慢慢拉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01:54:09 | 显示全部楼层
晓荷 发表于 2015-11-24 01:40
这个不错
有亮点

谢谢易湄来阅!!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16: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五岁的自白·张洪浩


需要减去十岁,我才能
头上没有白发眼角没有皱纹
额头光洁,精力充沛
三个月完成一部长篇
需要减去二十岁
我才能满怀激情和柔情
挽着如花似玉的恋人逛商场轧马路
牵手搂腰在踏上,卿卿我我也自然
需要减去三十岁
我才能偷偷给喜欢的女孩送纸条
才能学街舞,戴耳机走路
蹬旱冰鞋踏滑板车马路上飞翔
需要减去四十岁
我才能在幼儿园的滑梯上一次次溜下
白天跟母亲看狗熊晚上做恶梦
拱在她温暖的双乳间颤抖着哭

啊,不能再这样减下去了
还是回到今天,回到四十五岁吧
做个行动主义者,一步一个脚印
好好读书写作多多锻炼身体
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爱该爱的人,走该走的路
躲开不想见的家伙,不涉无罪是非
去想去的西双版纳和拉萨
争取走一走欧洲埃及阿根廷
这样,等到十年后,我会因此
少一点叹息和遗憾
等到二十年后,我会因此
多一点著作和自豪
等到三十年后,我会写写自传或回忆录
坦然地编一编创作年表
清点一生,为虚度光阴而忏悔

以后的年纪,我不敢也不愿想了
那时,我也许已经化为青烟一缕
与山间白云嬉戏,不再留恋尘世
倘若还活着,腺体恐已枯干
走路越来越吃力,活得越来越疲倦
夕阳下回望今天,会无比羡慕
当年那并不衰老的脸,羡慕
彼时的自己尚有性别,还能
三天两头喝酒,隔三岔五爬山
不时幽默一把,写诗逗自己开心
有思辨劲头,敢攻击著名诗评家
那时的我,会流着口水长叹:啊
四十五岁,当年我多么年轻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16:01: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触即发(外一首)·王丽


*一触即发
——观女诗人HN画展

在云南以南,我记住了
你用眼影和口红
召集万物
我记住了它们生长在
伤口之上
暗流涌动之下

穿越生命的千山万水
沉入骨髓深处
完整的女人和不完整的欲望
乘着五月的溪流奔向原野
所有的骚动
喷薄欲出,一触即发

有一种致命的美和引诱
被你牢牢控制住
是与非之间
连骄傲的神也不敢举步

*从未别离

在往昔的仓储中搜寻
缠绵的诗情
为你的魅力
落荒而逃
但堆积在心底的败叶
零乱在夜里的飘蓬
仍能拼出最美的回忆

在河边舀水舀回的鱼是你
在山上采花采回的蜜是你
晚上的星星是你
早晨的露珠是你
难得的你在我思念的长河中
从未存在也从未别离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16: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船工(外一首)·梁永利


*船工

他在沙滩上堆起柴火
号子在岸边燃烧

五月 垂下一双鱼翅
酒气灌满出海的路

木屑围着他飞扬
其实 他的头比船舨还低

叮——当 叮——当
一本旧日历丢弃在灶头
木船与海汊相约
凭一只手 一只斧头

*木麻黄

我想 一片蝉声
木麻黄的叶子会挡住吗

光波朝渔村射来
海岛退回船的背后

夏日 绿意是假的
蝉也该脱壳了

一半灰暗补了树的空隙
一群大蚂蚁为新居忙碌

在渔村与海岛之间
我寻找野菊 雀梅甚至喇叭花
用它们的香压住错过的日子

为什么木麻黄总是无语
树皮干裂 藏着蝉翼
谁能扇动内心的风帆

看海的人 从木麻黄旁边绕过
有些船已靠岸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4 16:02:29 | 显示全部楼层
【意大利】克劳迪欧·安杰里尼诗选 · 杨炼译


*曼哈顿蚁族

我们全是曼哈顿的蚂蚁,
没等上帝把我们还给自己,
我们已在这把自己变成神。
早上电动的噪音,
蓝调许诺你新的一天,
船头滑过无眠的
漩涡,呼吸开始了。
棕皮肤的笛音舞蹈推开
宇宙的五彩大门
迎迓你,湿漉漉的雾。
大地在这儿,陌生的,
异于所知的行星,
它悬置空中像个足球
明亮如霓虹
在单行时间的额际闪烁。
此刻,没有战争。
太阳牵着光线环绕你,
着迷于云,你认出一个天使
疾飞,穿越历史的电流:
勉力醒来,
或许朝向
华尔街的火灾:
火山准备好吞咽
经济之梦啐出
红热的沙子和污秽的手稿。
而城市此时
优雅如一年轻女子
有染色的白发
她给你的咖啡加糖,糖
亲吻的立方体,
借嘻嘻哈哈的故事打滑
喷出雨。

*哈德逊河咖啡馆

好精美的银器
装饰哈德逊河
哈德逊河咖啡馆,
今夜的桌子
端给我抖颤的钴色
和剑鱼。
你和我有船
滑过的沉默,
倚着曼哈顿的天际线
捕获客户
疲惫的一瞥。
我手插裤兜
就像它们在阴影中吸纳光,
沉入
白葡萄洒杯之前
弯向性。
我们交替嘬饮
嗅着香味
举杯祝愿从未
兑现的夫妻把戏。
此刻钢桥下
一只心脏
弹射器,我们品尝着自身
滑下天空,坠入
一个如此煽情的吻。

*致奥尔加

你,总是你,我的伴儿,
在我船上航行远离慨叹。
你,总是你,微笑
抹平成功之梦
和命定失败的反差。
你,总是你,金水果的
春意飞扬。
呼吸的皮肤,
至晚依然粉嫩。
没有你的眼睛我将怎样
那追着我的忠实的小马驹,
那命令我绕着
鞭子的
眼神?
夕阳可以是黎明,
光吹奏一支歌
点燃婚姻中的火灾。

*卡普里

凌波走向提比略之晨,
灯笼导引这条船
活力更旺,我的躯体能出航。
哀怨之眼愈炽热
瞥见一对夫妇扮演着幸福。
渔灯亮着
诞生前的神秘火焰,目光闪闪
描绘海在恒星上着陆。
真的孩子聆听,合法的孩子们
准备好明晚诞生。
他们重复同样的错误
再现我们这对夫妇。
孩子从未出世,我们之内的囚徒,
分娩孩子们的孩子,
寻获自尊且屹立
对抗末日审判的黑暗
怀着赦免自己的希冀。

*卡普里,诗

卡普里,诗。稍纵即逝的声音,
句子萌芽,
开口,宁谧地从寂静一跃
成绝对。诗篇逃逸
自合成的陷阱。
我奔入我们疯狂的影子
找出生之前,我曾是的那人。

蓝眼睛的岛,
你的诗,
溢出每个夏日
小广场孵化的
平淡的闲话。
卡普里,你是双岛,
缝缀的
渊薮和峰峦。
渔民的峭崖,
山民的海。
记忆之主持,
存在之晕眩。

*今夜卡普里

今夜卡普里记忆繁多。
茉莉有女人香
穿着花,i
光让她们乳房嫣红
从提比略上升。
专横的唯美主义者
把岛变成了帝国。

倔强的卡普里。
卡普里疯狂的阁楼
凌驾法拉格廖尼礁石。
卡普里,蓝蜥蜴。
卡普里潜艇浮出海面
伴着渔火和瓜拉齐尼(1)的歌。
峭崖太迷人
不像真的。

卡普里,被宠坏的岛屿,
缄默自戕的墓地。
我的初夜,真静
警笛不再尖叫。
海劫持我,
它阴险的一瞬偷去了
泅渡的意义。

(1)瓜拉齐尼:出生于卡普里岛的意大利著名作曲家、歌唱家。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