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

陈炜潘

书店
　　
　　公务员、托福、中考、高考
　　各色考试辅导体胖身长
　　挤满了书店的每一个角落
　　
　　即使学会了气聚丹田
　　腹部使力
　　终于从消防通道边上
　　冒出几个书柜
　　挂上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的标题
　　却都是炒股、黄金、期货、快速发财之类
　　争着吵着推着挤着
　　都以为自己才是顾客眼中的最爱
　　
　　安放上文学、哲学的招牌
　　俱是艳情、武侠、魔幻之流
　　偶尔的历史、地理
　　受不了冷嘲热讽
　　躲进阴暗角落
　　还没回过神来
　　早已浑身尘土
　　只有风水、算命、占卜不甘寂寞
　　黑暗中还可以强烈闪光
　　
　　只能一块石头与一把泥土了
　　阴雨中
　　唯一的道路
　　狭窄光滑
　　狐狸的爪子湿漉冰冷淌着血
　　桌面上的报纸不断传来
　　酸臭葡萄急急掉落的消息
　　
　　只好一只手与一张嘴巴啦
　　太阳挣扎着浮出黄昏
　　鬼魂洪水般涌进黎明
　　到处是定制的残酷
　　与过时腐烂法律化的愤怒
　　草芽儿虽成功躲过秋季
　　却无法面对遍地的严肃
　　
　　藏在清洁里的肮脏
　　只会更脏
　　栖居大厦里的低矮
　　只能更矮
　　房子里堆满了闪电
　　乱七八糟的缭绕不停地溢出
　　
　　一滴滴人模狗样的急急蠕动
　　没有头
　　或者断手缺脚
　　耳朵长在手心
　　或者眼睛挂在屁股眼里
　　
　　只得将气聚汇胸口
　　正对着收银台上方
　　财神爷一天二十四小时正襟危坐
　　天灵灵，地灵灵
　　终于露出孩童学子满意自得的微笑
　　
　　即使都是傻傻的泥土、木头的样子
　　几年甚至几十年
　　都不敢有丝毫的改变

卢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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