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老年

陈炜潘

走向老年
　　
　　汇集更多
　　尽量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一举击溃
　　冬天屯积山脚
　　有心人设伏
　　秋冬交界线上的荒凉
　　
　　猪元帅固然精疲力竭
　　狗将军手下各色狼狈狐蛇
　　更是伤痕累累
　　
　　只有他成功躲进
　　春天烂在记忆里的繁荣
　　
　　极其狭窄的一段
　　才刚制作完好
　　突现眼前
　　只能更加崎岖
　　他要低头弯腰缩身行走
　　
　　太拥挤了
　　触碰无处不在
　　伤痛暖风一样
　　随时随地产生
　　
　　整个夏天全被
　　刚出厂的热浪占据
　　你必须一一买下
　　好不容易终于见到
　　秋天的边际
　　仿佛一座高山
　　巍然城市中央
　　
　　一一光秃乌黑
　　寸草不生
　　顶上安排出一轮圆月
　　昏醉的光芒
　　透过深厚的雾霾
　　胸膛里
　　酝酿着更细更红的阳谋
　　蠢蠢欲动
　　（一切皆因迷信
　　一旦没有愚妇愚夫香火跪拜
　　就是魔鬼
　　也没了威力比常人不如）
　　
　　虽然强悍不可一世
　　目光仿佛受惊吓的老鼠
　　昏暗中乱窜
　　终于融摸到彼岸
　　常常就是一堵墙
　　或者一块石头，一根腐木
　　
　　动用库存的专家学者
　　特别储存的权威教授
　　协调引导着仔细辨认
　　依法依规争论辩白
　　看法却是高度一致
　　
　　又圆又硬
　　肯定是夏天
　　某个被有意遗弃的黄昏
　　一个孤苦但还健康的老人
　　既长且细
　　说明还能缓慢行走
　　荒原无边无际
　　流淌、漫延、蠕动、汹涌
　　
　　希望是有的
　　只是欲望太多太大太重
　　挤掉踩死了
　　缺少了
　　能够承载希望的灵魂
　　
　　想做人就只能暗道中
　　地洞里
　　大老鼠一般
　　即使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了
　　也只能气急败坏升官
　　忍气吞声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