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7）

陈炜潘

树木（7）

树躲进自身的激烈燃烧
依然如期奉上
一长串虎头蛇尾的蹿蹿跳跳

全在佛的掌心里面
枝条长出新的芽叶
树干更粗更壮了

想象着年青的黑暗
夹着尾巴
身体扁平紧贴着黎明表面
急急爬走
细长而又坚韧
似乎裹着沉睡的一个小孩

不要松手
只是几滴迷路的灯火
还不是真正的黎明
一时半刻鸟儿飞不出鸟笼
烟雾爬不上树梢

双脚软软流入树根
只纠缠着自己的过去将来
一旦找到了
老鼠逃亡安生的小路
想象着衰老的黑暗
身体扁平紧贴着黎明表面
勇猛有力
挤满着小路的每一个角落
老鼠的希望
一个个气球般膨大了也就破裂了

脚趾头孤零散乱
地底下一有空隙也能高耸
悬挂着众多蚊子
飞翔着哗啦哗啦雄壮威武
尽情飘扬着的
尽是蚊子破烂不堪的传说

不能向左
革命的光辉照亮了老鼠
沿刚伸长的树枝跃上
沉重胜过头顶上低垂的乌云
树只好结出果子又青又涩

不能向右
前方树冠扩展着肥肥的叶片
挡住了晌午直射的阳光
想像着垂死的黑暗奄奄一息
生出阴影小心爬出警戒线
爬上高高的围墙
打碎了园子里的宁静
血腥胜过史书上的帝位争夺
树只好盛开花朵又多又红

蚊子嗡嗡就让蚊子嗡嗡吧
树奔跑中产生烦恼
有法律保障了
阴影就能够自由漫延
无所顾忌
蚊子嗡嗡
就让蚊子有嗡嗡的理由吧

彭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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